周圍人：你想多了

周圍人常常會說，你想多了。我對「想多了」這句話所感受到的痛苦，並非對世界終極絕望的痛苦。而是他們對我所珍視的東西無比漠視，由此我所感受到的痛苦。這是至深的恐懼與孤獨。

孤獨的樹

「想多了」的痛苦#

「想多了」。

很多人對我這麼說。小時候他們就如此，直到現在。

當我的內心一次次聽到「想多了」這三個字的時候，都會異常痛苦，氣集於心。

我認為某種東西是存在的，而他們不執著於某些東西存在與否，而是直接認為我這種想法 ——「想多了」。我印象中不曾記憶，那些說我「想多了」的人試圖為我解釋某種東西的存在與否。

我對「想多了」這句話所感受到的痛苦，並非認為我們彼此的認識是主觀的，對於客觀世界難以進行把握，這種對世界終極絕望的痛苦。而是他們對我所重視的東西無比漠視，由此我所感受到的痛苦。這是至深的恐懼與孤獨。

然而，上述苦痛並不值得過多著墨。因為我始終記得，寫本篇並非為我一人，或者說為了和我同樣「想多了」的人。我相信我與他們惺惺相惜。

人是容易受周圍人影響的。周圍人否定我們的「想」，認為那是「多了」，這對我們來說是致命的。周圍人不理解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我們甚至會接受死亡的誘惑。人的肉體雖然會因死亡散逸，但這種想法得不到修正，我認為這不好，即使死也不會瞑目。

Edouard Manet. 1877 Le Suicidé

最近聽聞許多人「自殺」，網上網下，皆是最近，每每聽來，內心多憤懣。說是「自殺」，實則為「他殺」。「他」就是周圍人。

鄰村的某某男，六十多歲，因與收養兒子之間矛盾，當著養子的面喝下農藥，死了。周圍鄰居被養子一方恐嚇，不要說老人是喝農藥死的。（據說，難免添油加醋，大意如此）。近房親戚家一年輕女兒投村後河自殺，未婚，大學生，二十九歲左右。其母親辨認屍體，當場癱倒。據說死者曾被村委會的人針對。

漠視也好，針對也好...... 周圍人是讓個人封閉內心的最大因素。構成我們內心世界的周圍人的映像則會視程度衝擊我們的內心世界。或許，萬念俱灰就是自己個人想要自殺的時候，之所以萬念俱灰則是因為那些支撐我們世界的印象的改變使得我們的世界崩塌。據此，如果毀滅一個人，最狠毒的可能就是這種方式了。

關於自殺，我覺得存在一個「自殺閾值」，只要達到一定的程度，人就會崩潰，自殺。降低閾值的方法對我來說就是親近同類或者遠離異類。試想，如果我的周圍人都是由異類構成，不死都難。但是異類太多，遠離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那什麼是異類，可能衝擊自己核心觀念的觀念，具體定義難定論。

以上言語，難以表達我混亂的心緒。不過可以肯定「想多了！」這個詞一定常伴吾身。下一次再遇到這種回答時再來記述。對於自殺，這種感覺一上心頭，著實難以抑制，清醒時難主混亂時，只能控制自己盡量遠離那種狀態。今突發感想，因時跨兩日，斷斷續續，文字早已混亂。

Ps：本文校正於 2024 年 8 月 25 日夜，因論述《生命關係》的需要，重憶「周圍人」。原文「想多了」，作於 May 15, 2021。